“奶奶,那边闹起来了!”石楠喘着气,手比划着往外指。
莹月看不明白:“你坐下,歇一会再说。”
方慧大眼睛发亮地直起了身子:“是不是二婶那边?那里怎么了?”
石楠点头:“是!”又喘了两下,总算把气喘匀了,指手画脚地说起来。
原是她去外院找她弟弟福全,给他送一套才缝好的中衣,姐弟俩就便站在二门处聊了一阵,谁知聊着聊着,见到里面乌泱泱出来一串人。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到里面有洪夫人,怕跟弟弟被她逮到找麻烦,就忙贴着墙尽量躲了起来。
那一串人要出不出,要进不进,却是就在影壁里吵了起来。
吵的事由并不复杂,她听了几句,就听明白了。
“是武安伯夫人上门来,问二爷的事——”
方慧很关注也很乐意看见二房出事,问道:“是亲事吗?”
石楠道:“是,也不是。武安伯夫人好像是在外面听了什么闲话,说那边二爷临近婚期了,还不安分,在那种不好的地方找姑娘,嗯——”
她对着方慧的大眼睛,卡住了,因为忽然发现这个话不好当方慧面说。
王氏也觉出来了,要领方慧出去:“姐儿,这不是你听的,你也在这里闹了大奶奶许久了,该回去了。”
方慧哪里肯,她对这比对首饰的兴趣还要大,赖着靠到莹月身上,躲避着王氏:“嬷嬷,我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不能听的,这些事我又不是不懂,祖父都骂过二堂兄。”
方寒霄出走以后,她不肯跟洪夫人,实际上是由方老伯爷养大的,方老伯爷武将出身,对这个小孙女宠是极宠,但言辞上就想不到避忌那么多,从前发现方寒诚在外面搞花头,把他叫过来就骂了,方慧当时在门外玩,恰巧听着了。
——方老伯爷心目中,玩女人就玩女人,孙子大了,对女人好奇,有这个冲动未尝不可,可扯什么文会扯什么读书,读书就读出来这些个玩意儿,没得把他老人家神圣的书本都玷污了!
他照着这个思路,劈头盖脸把方寒诚训了个透,方寒诚跟他观念不一样,被骂得不服,全怪罪到他偏心上去,从此跟他就淡淡的了。
在对方慧的影响上,她该懂的,不该懂的,都知道了那么点,现下很彪悍地就问石楠:“二堂兄屋里不是有姑娘了吗?还去外面找呢?”
听得王氏简直想掩面!
再一看石楠目瞪口呆的表情,她更脸红了,方慧日常都是她跟着的,就跟成了这样——她真也是没办法,一个乳母,就是管天管地,也管不着方老伯爷说溜嘴呀。
莹月也有点惊,干咳了一声,揽住方慧的小肩膀道:“慧姐儿,你心里知道就知道,不要说出来。”
方慧倒是听话点头,然后冲石楠:“那你说。”
眼看是耗不过这个小祖宗,石楠只有尽量把言辞放含蓄了:“——武安伯夫人就为这个闲话来的,本是想来提醒提醒二爷,但二夫人不肯认有这事,说必是武安伯夫人听岔了,又或是别人下话害二爷。武安伯夫人就要让二爷亲自来见,她问一问,二夫人同意了,说二爷本也是要来问安的,等一等就行,谁知左等右等,等不见人来。”
方慧忙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