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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多祸害 五叶昙 2966 字 10天前

“世子,我求你,我只求你,若是有机会,就送梅姐儿和珍姐儿回京吧,我父亲和兄长在我嫁入北定王府之前,就已料到今日,他们说,若真有今日,必会竭尽全力保我子女周全。世子,待他日你但凡有不测,梅姐儿和珍姐儿必会被金妃母子糟蹋,不死也会被他们胡乱配人拉拢辽东异族或臣下,若是如此,我死也不能瞑目。”

穆连赫低着头,浑身颤抖,过了不知多久,才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好”。

成昭三年,四月,成昭帝降罪北定王府命北定王上京的圣旨下达北定王府后,北定王世子妃就留下血书一封,云稚子无辜,求成昭帝放过其子穆则尧后,饮鸩酒身亡。

随后北定王穆钊业发檄文,起事征讨成昭帝穆元祯,道穆元祯背弃先祖□□皇帝遗训,毁当年对穆家家主也就是北定王府的先祖穆正括许下的承诺,以北定王府世孙为质,逼迫其身边嬷嬷捏造北定王府罪名,强降罪于北定王府。

又道穆元祯泯灭人伦,杀兄杀侄,强夺皇位,为窃国之贼,当诛之以慰穆家先祖之灵。

这边北定王府的檄文刚发出,朝廷已经调动十数万大军,分别从西路和南路夹击征讨北定王府,同时颁下降罪诏书,将北定王府数十年来为了私利,和东夷国主以及木后勾结,出卖大周,坑害边境将士和臣民的罪证公布于天下。

看到这份诏书,北定王又是暴怒。

此时,他手上欲发出给东夷的密信,想让东夷同时在西面进军大周的信件当真是不知发还是不发了。

可是现在北定王府的兵力最多只能暂时守住辽东,想要攻进京城,根本不可能。

穆连赫道:“父王,东夷早就对我大周国土心有觊觎,和他们合作,不亚于引狼入室,待他日就算我们打下京城,大周怕也是成了东夷再不啃吐出的肥肉……父王,还请您三思啊。”

第98章 结篇一

北定王周旋于大周朝廷和东夷数十年,如何不知道这情况。

但东夷国主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若他此事带兵去征战,留空辽东,难说东夷不会在后面趁虚而入……不,应该说东夷十有八九会在后面做趁火打劫之事。

他们和东夷过去数十年从来都是利益之盟,谈信义,未免可笑。

所以也只能继续和他们结利益之盟。

北定王道:“我们和大周开战,东夷肯定会进攻大周的,我们不与他们结盟,他们攻打的就会是我们辽东,我们若与之结盟,引他们攻打燕北,穆元祯必然要分兵去救燕北,如此也可缓解我们这边的兵力。”

穆连赫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喃喃道:“父王,这种时候,东夷完全可以不和我们结盟,我们要许他们什么样的条件他们才肯如是做?”

他自幼被养在京城,其他的不说,但多年来一直受的都是忠君爱国的教育,大周和东夷之间的仇恨,也一直都印在他的血液里。

北定王看一眼穆连赫,再看向桌上的手绘地图,沉声道:“待我们攻下大周,将燕北三州划给东夷。”

穆连赫面色一白,他看向自己父王的侧影,想说,不,他们怎么能将自己的国土拱手让人?东夷和大周臣民有数代的血海深仇,将燕北三州让出去,丧失的不仅是国土,还有千千万万百姓的家园,若如此做,即使他们北定王府侥幸攻下京城,也会遗臭万年……

更何况,东夷怎么可能只满足于燕北三州?

可是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不和东夷联盟,辽东被朝廷和东夷的兵马夹击,北定王府必亡,和灭亡相比,所未的忠义名声,那些都只能是将来考虑的事。

穆连赫犹豫了一下,最终换了方式道:“东夷若是进攻燕北,穆元祯无需调动东路兵马增援燕北,只需要从北地抽出兵马即可,若是那样和东夷结盟虽然缓解了我们被他们在后方突袭的可能性,但却对我们对抗穆元祯,并无太大帮助。”

北定王点头,古怪的笑了笑,道:“若按常理,自然如是,不过……”

说到这里他却突然顿住了,然后看着穆连赫转换话题问道:“阿赫,尧哥儿的事,钱氏的事,你可怨恨父王?是否觉得是父王偏袒金氏和连宏,这才逼你处理钱氏?”

穆连赫愕然,他不知他父王如何又突然问起此事,他嘴唇抖了抖,想说不怨,可是说不怨,那都是假的。

北定王也不等他回话,就叹道:“阿赫,尧哥儿的事,绝非我所愿,可事已如此,我们也只能尽力去应对这一局面。我让你去处理钱氏,并非全只是为了大局,更是为了让你无后顾之忧,让我们北地的将领对你更加信服。还有……”

“我已替你向北地闵家求娶闵家嫡女。”

穆连赫猛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张大了嘴,有点发懵……闵家?北地闵家?他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是成昭帝穆元祯的外家,是他们说求娶就能求娶到的吗?

北定王看见儿子这个样子,终于露出了一丝长久不见的笑容出来。

他道:“你且跟我过来吧。”

穆连赫忐忑又心思复杂的跟着北定王,穿过他的卧室,看他开启一个密道,然后一直走入一个密室之中。

北定王走到密室一角,伸手触摸石壁,然后便见对面一块石壁慢慢起开,露出数个暗格。

北定王行至暗格前,从最上一格中取出一个盒子,递给跟着他过来面色震惊又复杂的儿子,道:“阿赫,你打开看看吧。”

他看着穆连赫迟疑的打开盒子,然后便示意他取出里面的东西,缓缓道,“阿赫,这个盒子里,有我们北定王府的先祖,当年北地穆家的家主□□皇帝兄长的手书和密信,还有我们每一代北定王的手札。”

“那里面记载了当年□□皇帝穆正昌如何在穆家即将打得天下之时阴谋害死了一直信任他的兄长。那时大周的各路将领追随的也都是我们的先祖,是穆正昌为了赢得他们的拥护和追随,在我们先祖的灵前发誓,说是要带领诸将打下天下,待天下大定,便册封其兄长之遗孤为太子,结果却出尔反尔,最后不过封了他一个北定王,将他打发到辽东这个苦寒之地,不仅异族混杂,还是东邻东夷,北对北沅,一守就是百多年。”

穆连赫翻着先祖的手书,他心潮翻滚,翻着手书的手在自己父亲悲怆的声音中忍不住颤抖。

其实他曾在另一个地方看见过类似的东西,是高祖皇帝,在他离开京城回辽东之前带他到皇陵的一个密室中看到的,类似,但所说的内容却是截然相反。

他不知道当年的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不过,那重要吗?

北定王看着自己儿子,他只当他是因第一次知道这些旧事而无所适从。

他道:“阿赫,这些东西,都是每任北定王临终前才交给下一任北定王的。”

“我知道,因为你在幼时我就送你去了京城,你是在京中长大,便一直和我有些疏远,觉得我是偏爱你二弟的。阿赫,其实不说去京城是北定王府每一代世子都必去的无奈选择,就是当时王府的情况,送你去京城,为父还要更放心一些。你知道你祖母一直喜欢金氏,金氏到了王府很快就掌握了王府后院的大权,虽然她当时对你从未露出任何恶意,但为父却并不敢完全信任于她,留你在王府,为父委实担心。”

“但我与你母妃自幼相识,金氏在我心中的地位,永远也取代不了你母妃,你二弟,也永远不能和你相提并论。而且,我们北定王府世代背负先祖遗任,你二弟行事冲动,不及你虑事周全,为父从没有有过让他取代你的心思。”

“父王……”

穆连赫跪下,哽咽唤道,后面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北定王看他如此,眼神中有些欣慰,他道:“你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