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2)

匪将 水清墨 2480 字 16天前

待兵部尚书醒后,皇帝立即叫人将陈令绑到了他面前。

兵部尚书一时没回过神,茫然道:“这是?”

镇远侯朝他拱手道:“辛大人,小儿出言不逊,我这就当您面,亲自叫人杖责他三十大板,望能令辛大人能消气一二,切莫挂怀。”

他说着,便转身命令两名侍卫:“动手吧。”

打是真打,侍卫便没省力。

没几下,板子就沾了血迹斑斑。

陈令嘴里塞了布团,痛得面色惨白,额上细汗密布,青筋暴起,呜呜呜直叫个不停。

可怜兵部尚书才刚醒来,又要眼亲眼目睹陈令被打板子这血腥一幕,一口气没上来,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他晕了过去,陈令的三十大板却是要打完了才停。

陈令被痛打这一顿,路都走不了了,是被宫人抬回侯府的。

皇帝与陈令关系好,命太医跟着出宫,待陈令伤好后再回宫中。

席香来探望他时,正好老夫人与侯夫人也在。婆媳两个满面心疼的看着陈令,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陈令服了止痛药,这会儿已经趴着睡过去了。

确认陈令只是皮肉伤外,席香心里松了口气,对老夫人与侯夫人愧道:“都是因我之故,牵累三公子了。”

原本正心疼的老夫人顿时安慰道:“席姑娘莫自责,这与你没关系。手脚都长他身上,他要干什么,谁能拦得住他。”

侯夫人也颇有同感地点头,神情温和的道:“他闯了这样大的祸,是该痛打一顿,否则如何叫人消气。”

两人这般反应越发叫席香心中愧疚,老夫人看出她过意不去,拉过席香的手,轻轻拍了拍,道:“他如此并非只因你的缘故。前些年,他从庄子上赶回城,路遇一个到郊外踏青却与家人走散的小姑娘,他便亲自将小姑娘送回了家中。”

提及这一桩往事,老夫人神色淡淡的,“那小姑娘的家人心怀感激,带着小姑娘与谢礼,亲自登门道了谢。这原本是一桩善举,哪知却招来了闲言碎语,指谪那位小姑娘不要脸小小年纪就已学会勾引男人了。人言可畏,那样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生生被逼得以死证清白。她走时,才十三岁。”

老夫人拿手在席香肩头比了比,满眼遗憾:“就长这么一点高,还满脸孩子气,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哪里想得到勾引男人这上头去。”

她说着,慈眉善目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厌恶之色,“那闲言碎语后来查清了源头,是从小姑娘的闺中密友口中传出去的。小姑娘的闺中密友就是那位将你推下水中的辛姑娘。”

席香听穆瑛同她八卦过,前几年曾有一个姑娘为了陈令而死,想来那姑娘就是老夫人口中的这个了。

她当时只当耳边风听了,左耳进右耳出,不曾想这内情竟让人如此唏嘘。

原本她还想替那辛姑娘说几句话,觉得那位辛姑娘当时应该只是混乱中失手推了她一把,并非故意为之。现在看来,只怕趁乱故意为之的成分更多一些。

“平白无故累得一个姑娘家没了命,令儿心中那口气堵了好些年,如今才叫他逮着机会发泄出来。现在他心中应当好受些了。”老夫人叹息道。

“因这姑娘的事,我们家老二老三都对这汴梁城的姑娘避之不及,一说到亲事,叫他们相看姑娘,就跟要了他们命似的。”侯夫人也叹了口气,“但不管如何,那辛姑娘总归是未出闺阁的姑娘家,令儿这般也委实过分了些。好好一个姑娘家,这辈子都叫他毁了。被杖责,是他活该!打三十大坂,便宜他了。”

提及婚嫁之事,席香一个未婚姑娘,不便接口,只得沉默听两位夫人痛陈侯府三位公子王孙不是,她心中愧疚多多少少淡了些许。

直到下人来报侯爷回府了,上一句话还在说陈令惩罚轻的婆媳两个,顿时杀气腾腾地起身离开去找侯爷算账了。

她俩一走,席香也不好一个人在陈令屋里呆着,正欲一道离开时,床上躺着的陈令忽然睁开眼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过分了?”

“你醒了?”席香惊讶。

陈令道:“屁股痛着呢,哪能睡得着。刚才那是装睡,想避开我祖母与我娘的念叨罢了。”

席香点头表示理解,随后才答他前面的问题:“我不觉得你过分。”

她思索片刻,才续道:“我没你想得那么善良。若没你救我,今日嫁给侍卫的人就是我了。那辛家姑娘落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陈令闻言,一脸认真问:“那我救了你,你准备何时嫁给我?”

席香一怔,两颊边升了一团晕红。

陈令“咳”了一声,岔开话题:“你可不像会为了那所谓的脸面而委屈自己嫁人的人。”

席香确实不会,因而她对辛家为了所谓脸面而逼辛姑娘嫁人的举动十分不解。

“对于名门世家而言,脸面大过天。”陈令道:“说到底,在辛尚书眼里,不过是他孙女儿的性命,没有他辛家脸面重要罢了。”

第030章

陈令被杖责抬回家中时,庄婉清正在太后的康宁宫中,同太后细说席香落水的事。

“原是想着她新来乍到,不知咱们这边规矩,才好心教她些规矩。只是人多口杂,难免造成场面混乱。”

庄婉清站在太后身侧一边替她捏肩,一边柔声道:“也是她们太毛躁了些,行事不够稳重,否则万万不会混乱至此。”

小公主赵歆坐在一旁,扫了个冷眼过来,“场面再混乱,也不应出手推人。那观景台我没去过,不知有多高,但人掉湖里,稍有不慎那可没了命。如此严重的事,庄姑娘轻描淡写一句场面混乱便要掩过去,莫不是想替那辛姑娘求情吧?”

庄婉清神情微凝,忙道:“公主您多虑了,辛姑娘那样心思恶毒的人,我岂会替她说情。”

赵歆呵了一声,“不是替她求情,那就是在替你自己遮掩了。”

庄婉清双目微睁,愕然问道:“公主何出此言?”

“我何出此言你心里没点数?”赵歆阴阳怪气的反问道,“我就好奇了,你们明明是几个人一起在观景台和我席姐姐说话,出了事,唯独你一人清清白?”